写诗到底残忍在哪里,也说阿多诺的一句名言

2020-02-13 19:24:42 -0500

驴头狼

写诗到底残忍在哪里,也说阿多诺的一句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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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阿多诺的原话是“在奥斯维辛之后,写诗是野蛮的” 不是“在奥斯维辛之后,写诗是残忍的”。阿多诺的思想充满辩证色彩因而略显晦涩多义,这句话意指也不例外。但我们可以至少辨析出几个确定的意思。

一,通常意义上,现代性之前,善和美同一,恶和丑同一,同样,文化和德行同一,野蛮和暴行同一,但阿多诺对启蒙主义的批判,揭示出“文化”(尤其是不加反思的前现代的神话信条,特别是人种,民族和文化的中心主义)不仅仅有可能成为野蛮的催生物,而且在一定条件下和野蛮与暴行是一体的。原文如下:

“Kulturkritik findet sich derletzten Stufe der Dialektik von Kulturund Barbarei gegenuber: nachAuschwitz ein Gedicht zu schreiben, istbarbarisch, und das friBt auch dieErkenntnis an, die ausspricht, warumes unmoglich ward, . heute . Gedichte zu schreiben.” “文化批评在文化和野蛮主义结合的辩证法的最后一个阶段找到自己(发挥作用):在奥斯维辛之后写诗是野蛮的,写诗也吞噬了那个知识,那个解释为什么解释在今天我们再写诗是不可能的。” (Prismen《棱镜》,vol.10a, p.30)

如果抛开语境和阿多诺的真实思辨,乍一看,这是批判“文化”,不要古里古气酸文假醋。实际上,简单讲,阿多诺教你,无论采取什么文化态度,有人味儿还是第一位的。

另外三处提到奥斯维辛后写诗有三处,但表述都是“不可能”而不是“野蛮”,更多的是美学思辨。总之“残忍”肯定是三脚猫查百度的结果,后者哪个酒桌上听了一耳朵。

二,阿多诺认为,一个人目睹或者说得知奥斯维辛以后,无论是作为加害者、旁观者还是幸存受害者,那种绝对恶盖过一切为人的可能,那么他只有两种继续存活的可能。极度冷漠,无限度的追求最低劣的感官享乐和财富权势(我在分析另一个文化场域时常说的“负罪感”);或者,写诗以赎罪,而罪就是你幸存了,而此时所有的诗歌,比较奥斯维辛起来都是无能的,因为。所以“在奥斯维辛集中营之后你不再能写诗了”。(NegativeDialektik,《否定辩证法》06, p.355/356:)这里,奥斯维辛,是一切现代治理之中造成的大规模人道灾祸的代表。

三,阿多诺极其痛恨趋同性,他的批判认为这是“资本主义”的痼疾,总之,同一性在社会文化发展的意义上,万人一唱,必然带来奥斯维辛,而在这之时和之后,基于绝对个人主义的,田园牧歌的“诗”,一方面(伪)康德主义的,只在艺术内部打转,而不牵扯任何“外部”的“诗”,一方面,在社会层面上构成同一性的“诗”。岁月静好,能量之正,写这样的“诗”,正催生奥斯维辛,一定是野蛮的。阿多诺欣赏贝克特这样不同的,否定的,绝望的诗。承担不公和苦难的诗。

Der Satz, nach Auschwitzlasse kein Gedicht mehr sich schreiben, gilt nicht blank, gewiB aber,daR danach, weil es moglich war undbis ins Unabsehbare moglich bleibt,keine heitere Kunst mehr vorgestelltwerden kann. (Noten zur Literatur IV, vol.11, p.603) “那个句子,因为奥斯维辛,不可能有诗再被写出来了,这不绝对。但可以肯定的是,因为可能还会有不可预料之事,以及这种可能性持续存在,欢快的艺术再也无法被呈现了。”

四,诗歌,或者说广义的艺术,在现代性产生,尤其是浪漫主义催化之后,意味着.、善和美的分离,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如果将美推崇至极,一定造成恶和美的必然结合,是天才论持有者,权威人格,给自己发了道德豁伦理免权以后,一方面严格区分诗(艺术)和现实,一方面以审美原则规定现实政治活动。

Weniger stetsvertragt jener Schein sich mit demPrinzip rationaler Materialbeherrschung, dem er diegesamte Geschichte von Kunst hindurch sich verband. Wahrend dieSituation Kunst nicht mehr zulaBt -darauf zielte der Satz uber die Unmoglichkeit von Gedichten nachAuschwitz -, bedarf sie doch ihrer. (Ohne Leitbild, 10a, p.452/453:) “幻觉和那个原则,和整个艺术史联系起来的那个原则,也就是对材料的理性掌握这个原则,越来越不相容。但现状不再允许艺术存在——这就是那句关于奥斯维辛之后诗歌之不可能性的句子的目的——但艺术还是需要它。”所以,奥斯维辛之后,写诗是野蛮的。

Xx加油和土味标语,好于封资修,是以前的审美革新的逻辑重演,性情中人,鸵鸟你快跑。说句老实话,xx加油,挺好的,但,xx人加油,更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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